《镰刀》赏析
挂在墙上
锈迹斑斑
如同爷爷的老腿
闲时痛天痛地
忙时穿着针引线
深浅不一的日子
道不完的心酸
只需一个搂抱
就一声不吭地倒地
收割后的土地
一片寂静
收害后的夜晚
月光铺天盖地
欣赏:爷爷天天呻唤着腿痛、腿痛,叫得紧了,嘴还吸溜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地痛苦,白天这样喊叫,晚上睡时还在呻唤,天亮第一句话,还是腿疼死了。爷爷天天喊叫着,天天还艰难地行走着,做着能做的活,喂猪,饮牛,递草,筛〖粪〗,又扛着锄头到玉米地里去锄刚起身的玉米,嚷嚷声就被浓密的玉米叶淹没了。收麦时节,爷爷突然不再喊叫腿疼了,弯曲的腰杆也挺直了一些,沉重的脚步也轻盈起来,取下挂在墙上的镰刀,磨得飞快,公鸡刚叫了头遍就往麦地里走,割麦歇息的时候,脸上的汗珠顾不得擦流进了眼里也要急急地抬头望天空飘忽不定的那几朵黑色的云彩。天黑了,爸爸也叫不回他,爸爸说你割上半晚上,也抵不上我几把割出来的麦子多,爷爷嘴里念叨着没力气了,没力气了,连麦子也欺负我老呢。就是拧拧次次地不肯从麦趟上站起身来。
雪白的麦草一垛到院场里,爷爷又喊开了腿疼。
爷爷真的老了。
爷爷也年轻过,年轻的爷爷走过了多少坑坑洼洼的路,割了多少年金‖黄‖色‖的麦子,垛了多少雪白圆溜的麦草垛。享受过丰收的喜悦,也经历过伤肝伤肝的苦难。但是只要奶奶一个温柔的眼神,爷爷立刻就像雪狮子向火,一声不吭悄悄地不言语了。
爷爷老了,就像割完麦子挂在墙上的镰刀,锈迹斑斑,只有喊腿疼的力气了。心劲儿也像割完麦后空荡荡的麦茬地,只有让静静的月光铺天盖地张扬。
爷爷就是那挂在墙头上锈迹斑斑的镰刀。或者说镰刀就是那经常喊叫腿疼的爷爷。
谁的命与镰刀能不一样。
《镰刀》选自赵毅诗集《风吹弯了方向》
作于2011年3月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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